向松祚：政策将呈现结构性预调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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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将平稳软着陆，不会出现短期的突然崩盘硬着陆

宏观政策“适时适度预调”源于国务院总理温家宝2011年10月底在天津滨海新区的讲话。一个月后，央行宣布将于当年12月5日下调存款准备金率，结束了存款准备金率三年来的上升历程。

从那以后，市场对宏观经济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的预期开始增加，方向也变得宽松。

上周五，国务院常务工作会议部署下一阶段的重点工作时，再次表示要“加强总需求管理，适时预调微调”。这无疑将进一步明确市场对预调和微调方向的预期。

事实上，自2012年以来，无论是货币政策还是财政政策都不断表现出调整前和微调后的宽松举措，如不断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和实施结构性减税。然而，对于未来预调整和微调的力度和手段以及持续时间，业内存在不同意见。

刚刚被聘为中国农业银行(601288)首席经济学家的向松佐最近接受了上海证券报记者的专访。他横跨生产、学习和商业领域，具有丰富的监管经验，他认为，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不是回到量化宽松的老路，而是坚持适度的结构性宽松。

预调整和微调的松动将是结构性的

上海证券报:上周五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要加强政策储备，储备空政策，做好应对困难和挑战的准备，牢牢把握经济工作的主动权；并及时提出预调整和微调，进一步提高政策的针对性、灵活性和前瞻性。你认为在当前的国内外经济环境下，强调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其他因素可能会使政策在未来发生预调整和微调？

项松佐:从保持增长的角度来看，空的宏观经济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不是很大。即使进行预调整和微调，效果也是有限的。如果将宏观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理解为量化刺激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甚至是量化宽松，这是一种危险而错误的政策预期。

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冷静面对经济增长放缓，深入分析经济增长放缓的原因，从全球经济走势和中长期角度把握中国经济的大局，深化改革，控制宏观调控，短期政策与中长期政策相协调，不能兼顾短期目标和短期政策。当然，我们不能以短期增长目标来持有和牺牲长期结构调整和模式转变目标。这种危险是真实的。

上海证券报:市场普遍认为，目前政策的前期调整和微调方向将会松动。你同意这个观点吗？你认为如果未来的政策朝着宽松的方向微调，会是结构性宽松还是量化宽松？

项松佐:不要让市场预期影响甚至决定政策方向。市场预期通常是短视的。完全可以理解的是，市场预期政策预调整和微调的方向是宽松的。事实上，货币政策已经放松。但我认为，国务院的预调整和微调不应该回到量化宽松的老路上去，也不应该回去。如果我们回到量化宽松，现在我知道市场预期两件事，一是放松货币政策，二是立即放松房地产调控政策。如果这两个方面变得宽松，中国的宏观调控将回到旧模式。

我认为所谓的宽松，就是坚持适度的结构性宽松，中央政府设定的gdp增长目标是7.5%，这就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我们不应该简单地追求gdp，我们真的需要改变中国的经济增长模式，通过调整结构、改善民生来稳定增长，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扭转这种优先性，也就是说，增长不是核心目的。相反，有人说，通过调整结构、保护民生、造福民生，经济增长自然会实现，这种增长是有意义的，否则就没有意义。

上海证券报:在这次会议上，我们提出要着力扩大消费需求，同时也强调要坚持房地产调控政策，绝不让调控重复。你认为这意味着房地产行业不在政策预调整和微调的范围内吗？

向松佐:房地产调控可能会重复甚至浪费，所以我们必须高度警惕。最近，一些房地产开发商高调发布舆论，称下半年调控政策将大幅放松，好日子又来了。有关部门必须尽快将房地产调控政策从限购等临时性措施转变为依靠税收政策、信贷政策和产业政策。确保房地产业长期健康稳定发展是调控政策的根本目标。

上海证券报:你认为政策的预调整和微调会是什么样的调整？例如，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将如何调整？

项松佐:从短期预调和微调的节奏和幅度来看，空的财政政策是比较大的。中国的财政赤字和债务规模都不高，而且已经足够移动/0/。财政政策调整前和微调的主要领域是结构性减税和增加教育、医疗保健和社会保障系统的支出。结构性减税的具体领域已经明确，关键是如何尽快实施。

货币信贷政策的预调和微调包括再次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和基准利率；鼓励信贷加大对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科技产业的投入，鼓励信贷加大对中小企业、“三农”和个人消费信贷的投入。这些措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关键是具体落实。我认为预调整和微调主要是为了加强现有政策的执行力度。

国内生产总值年增长率将保持在8%以上

上海证券报:年初，中央政府提出全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应为7.5%，而第一季度的增长率仍达到8.1%。然而，这一增长率明显低于市场最初的预期，这也使市场担心经济可能硬着陆。你如何看待第一季度gdp增长的下降？

向松佐:中国经济将呈现平稳软着陆，不会出现短期的突然崩盘硬着陆。

我们要从长远的角度审视中国经济，高度重视中国经济发生的三大根本性变化。首先，从供给角度来看，资源红利和人口红利日益弱化或消失，各要素(资源、资本和劳动力)对经济增长的边际贡献率呈下降趋势，这充分表明依赖规模扩张的外延增长已经进入瓶颈并陷入困境，内生力量决定了中国经济增长不可避免地会继续放缓。

其次，从需求角度看，中国经济的主要矛盾和矛盾是国内消费需求增长乏力。制约国内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居民的增长率和收入水平仍然较低；第二，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教育、医疗和住房占居民消费支出的很大比例；这三项支出对普通人来说太过沉重，这将不可避免地抑制其他消费的增长。

第三，从货币和信贷的角度来看，中国“三个依赖”的经济增长模式已经基本结束。“三个依赖”意味着经济增长依赖于投资，投资依赖于信贷增长，信贷增长依赖于货币扩张。截至2011年底，中国银行业总资产与gdp之比高达239%，信贷余额与gdp之比高达123%，m2与gdp之比高达181%，均居世界前列。

量化信贷货币扩张政策对经济增长的边际贡献一直很低，未来边际贡献率将一直下降。经济放缓将是一个长期现象。

上海证券报:你如何判断未来三个季度的gdp走势？你认为年经济增长率回落到7.5%的可能性有多大？决策者最近提出的加强政策预调整和微调的措施，是否会对未来的国内生产总值趋势产生影响，进而使年度国内生产总值的执行结果与年初设定的经济增长目标相差太多？

向松佐:今年国内生产总值不太可能低于7.5%，我预计全年国内生产总值将保持在8%以上。然而，中国经济增长放缓是一个长期趋势。放缓的速度不是今年大幅降至8%以下，而是明年飙升至9%或10%。客观的经济力量决定了经济增长率可能长期低于8%，积极的政策取向也要求我们不要简单地追求经济增长率，也不要主动放慢速度来完成结构调整和方式转变。

从全球角度来看，世界经济正处于一个相当长的调整期，可能会持续10多年。欧元区、日本和英国这三个发达经济体几乎看不到经济复苏和快速增长的希望。美国经济正在破晓，但阴霾依然存在，短期内很难恢复到危机前的快速增长趋势。调整周期可能超过10年的原因是，发达经济体有三大慢性病无法在短期内解决:第一，赤字高，债务负担重。第二，经济体制僵化，改革困难。第三，人口老龄化，社会停滞，经济增长的根本内生动力日益减弱。

发达经济体痛苦而漫长的调整对中国有三大影响。首先，中国出口增速将呈现长期缓慢增长，很难回到前几年20%甚至30%以上的增速。再加上来自新兴市场国家的竞争，出口形势将日益严峻。第二，各种保护主义，包括投资保护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将对中国的对外贸易、投资、企业走出去和人民币国际化产生深远影响。第三，美国、欧元区和英国将利用其货币霸权推高商品价格和全球通胀预期，中国的进口通胀压力将长期存在。

松佐介绍

著名宏观经济学家，现任中国农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所长、副所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咨询委员会和研究委员会委员。

向松佐早年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先后就读于英国剑桥大学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师从“欧元之父”、199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蒙代尔。2000年，他回国创办了华友世纪通信公司，并担任董事长。该公司后来在纳斯达克上市。曾获首届吴奖学金、中国奖学金委员会访问学者等多项奖励。

他曾在中国人民银行深圳分行和多家企业工作。他的主要著作包括伯南克的货币理论和政策哲学、汇率危机——全球流动性过剩的根源和后果、不要玩弄汇率、蒙代尔的经济学选集(翻译，6卷)、张五常经济学、金融危机和国家利益等。

他认为今天的社会变化很快，学到的知识可能很快就会过时，这需要不断学习。如果你遇到任何困难的问题，你应该以开放的心态学习和培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