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仰椿：从黄土坡“龙蛇斗”看电力改革路在何方

本篇文章2493字，读完约6分钟

——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研究员梁阳春

4月25日，陕西地方电力集团公司与国家电网陕西分公司发生了一场战斗。这是双方四年来的第二次激烈冲突。同时，国家电网公司总经理刘振亚最近在《中国电力与能源》一书中描述了中国未来电网的发展模式:“预计到2030年，国家电网将实现西电东送、南北互供、全国联网。”

2002年发布的《中国电力体制改革方案》明确提出了四大改革任务:“厂网分开、主辅分开、输配电分开、上网竞价上网”，但在过去10年里，只有前两项任务基本完成。那么，你想分别输和比赛吗？你想在网上竞价吗？中国电力改革将走向何方？本报记者采访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研究员梁阳春博士。

“一个网络”还是“多个网络”？

考虑到电网运行的安全性和社会稳定性，一网合一是一种更经济、更科学的输电方式；然而，实施“一网”理念的前提是有一个成熟的电力市场，目前中国电力行业的发展还远远没有实现。

中国经济时报:自2006年以来，陕西大地科技和国家电网一直在相互争斗。一方面，地方电网正在努力应对国家电网的包围，另一方面，国家电网负责人刘振亚高调提出了大电网计划。这里电力体制改革的重点是电网是否可以拆除，那么我们应该选择“一网”还是“多网”？

梁阳春:因为电力行业是一个自然垄断行业，国家电网公司作为这个行业的龙头，必然会进一步垄断。因此，它有实现“一网”理念的内在动力。然而，地方电网，尤其是能源丰富地区，希望通过能源优势发展高能耗产业，刺激地方经济发展，因此地方电网希望拥有自己的区域电网。这两种利益的冲突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一场激烈的游戏。

是“一网”还是“多网”？就中国目前的国情而言，中国幅员辽阔，地区差异很大。考虑到电网运行的安全性和社会稳定性，一网合一是一种更经济、更科学的输电方式。然而，实施“一网”理念的前提是整个电力行业发展到成熟阶段，有一个成熟的电力市场。就目前中国电力工业的发展而言，这远远不够。电网的主辅产业远未分离，输配电也未分离。根据目前的情况，如果我们推进网络的想法，它必然会进一步加强垄断。由此看来，一个网络带来的经济效益的提高和成本的节约，可能不如垄断和电力市场严重扭曲所造成的经济和社会效益的损失那么大。

“专业”还是“多行业”？

国家电网逆流收购上游辅助资产，标志着一个集标准制定、设备制造、招标采购等多重角色的巨型电网企业的诞生，不利于公平公正竞争机制的形成。

中国经济时报:国家电网公司总经理刘振亚认为，实施输配电网结构性拆分将带来效率损失，并引用学术数据表明，在中国实施输配电分开将使成本增加600亿元至1800亿元。此外，国家电网不断收购姬旭、高萍等电网上游企业，并不断拓展其在电力行业的触角。你如何看待国家电网对整个上下游输配电的整合？

梁阳春:目前电网辅业遗留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当年遗留的发电资产是否应该剥离；二是国家电网对、平等电力设备制造商的收购。国家电网逆流收购上游辅助资产，标志着一个集标准制定、设备制造、招标采购等多重角色的巨型电网企业的诞生，不利于公平公正竞争机制的形成。

2002年电力体制改革方案提出了“厂网分离、主辅分离、输配电分离、网上竞价”的改革任务，目标是建立一个以网上竞价为关键的有效的电力市场，“厂网分离、主辅分离、输配电分离”都是网上竞价的准备工作。回顾近十年的电力改革，不仅有许多计划没有落实，而且近几年电网对上下游产业的兼并也显示出电力改革有倒退的迹象。

对于电网企业来说，在改革初期，电网中的一些资产被剥离，但可以说这些资产基本上被丢弃了，真正的优质资产已经改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脱离电网的勘察设计企业中，90%以上的企业是包袱企业，不是优质的勘察设计企业资产。

为什么中国的电力体制改革停滞不前？电网企业进一步做大，享有垄断利益。主观上，他们不想改变，客观上，他们太大，很难改变。另外，电力改革关系到国计民生，很容易触及经济和社会稳定。保障电网安全稳定运行，保障公共服务是国家电力企业的重要任务。企业没有热情去创造改革的条件，不仅被动地等待，而且不断地向相反的方向前进。时间越长，改革就越困难。

电力改革的方向在哪里？

将非竞争和网络链接与竞争发电和销售链接完全分开是非常重要的。只有改革和打破垄断，才能真正建立一个透明、开放、高效的电力市场。

《中国经济时报》:2002年发布的电力体制改革方案明确提出了四大改革任务:“厂网分开、主辅分开、输配电分开、竞价上网”，但在过去10年里，只有前两项任务基本完成。中国电力改革将走向何方？

梁阳春:我认为要搞好电力改革，就要进一步改革电力垄断行业，如“厂网分开、主辅分开、输配电分开、竞价上网”，最终形成一个有效的竞争性电力市场。由于电网具有很强的自然垄断性质，将非竞争性和网络性环节与竞争性的发电和销售环节完全分开是非常重要的，电网的作用应该真正像高速公路一样只发挥承载功能。因此，有必要强化电力监管部门的职能，对电力行业的改革和发展实施科学有效的监管，特别是加强对自然垄断环节的有效监管，实现行政监管与市场的有机结合。同时，从未来发展的角度出发，打破传统的行业进入限制，探索建立多个售电公司在售电过程中与配电公司连接，既可以接受配电公司的批发业务，又可以代表或引入大用户直接从发电机购电并向电网支付通行费。

电力不同于普通商品，具有公共物品的特殊性质。然而，我国电力行业的垄断具有行政垄断和自然垄断的特点，电力改革存在诸多障碍。然而，国内外的发展经验表明，只有改革和打破垄断，才能真正建立一个透明、开放、高效的电力市场。电力工业不仅关系到国家经济安全，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基础产业。必须防范因过于理想化的电力改革而导致的电力短缺、电价飙升和电网事故隐患。为了协调国民经济的发展，我们不仅要从消费者的角度出发，为消费者和用户提供高质量、低成本的电力产品，而且要由一个或几个利益集团走改革之路。现在是加强顶层设计，从上到下大力推进权力改革的关键时期。有必要进一步明确市场化改革方向和具体改革路径，并逐步推进，最大限度地降低改革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