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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上。这不是简单的转世。作为中国评级行业的先锋,即使他不期望成为“财富英雄”,毛振华的经历也充满了沧桑

2012年,毛振华在约旦度过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春节。

约旦王子亲自开车送毛振华去参观那里的难民营。雨下得很大,道路泥泞。难民们被困在没有雨具的路上。只有当警察拉起警戒线时,他们才得以逃脱。这是一次难忘的经历,这些难民的状况令毛振华深感震惊。

他被邀请参加西亚北非论坛,该论坛与他不久前撰写的论文《宏观经济学与经济转型》有关。约旦提出的核心问题是:为什么中国改革如此成功,社会如此稳定?

“中国改革的第一个重要年份是1978年,第二年是1992年。但最有价值、最容易被忽视的是1978年至1992年。这14年里发生了什么?”毛振华说,没有20世纪80年代各种思想的碰撞和突破,没有改革共识的形成,1992年后的20年就不会有快速发展。

他的名片正面印着“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背面有六个社会职位。唯一与该公司相关的职位是“中国首席经济学家程心”。1992年,毛振华辞去中南海政策研究室主任职务,创办了中国第一家资本市场信用评级机构——中国程心;二十年后,他又回到了书房,中信似乎要退休了。二十年前,他的选择被描述为“去海边”;现在,他已经“着陆”。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我没有明确的商业目标,也没有兴趣成为财富英雄。”毛振华说:“我的商业生涯基本上是这样的:有一点经验,作为一个观察者和作为一个思考者在某种意义上几乎是一样的。”他是中国程心的创始人、主要股东和实际控制人,但他的目光已经开始转向别处。

毛振华保留着浓厚的知识分子气息,这是“92学派”一些企业家的特点。“我去海边不是为了钱。”毛振华说,当时中国没有评级公司,如果他能成立一家像穆迪这样的公司,成为这个市场的风向标,他感到“非常自豪”。

1992年,他游说有关领导人批准中国程心金融业务许可证时,许多领导人都不知道评级是多少。“在中国所有类型的收视率中,第一个产品都是我做的;指标体系基本上是我建立的。”

当毛振华以成为“中国的穆迪”的使命感确立了自己的真诚时,他发现自己的热情有些盲目——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先天不足的市场。美国是世界上债券市场最发达的国家,因此它将作为服务于这个行业的评级公司而诞生,并且会有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标准制定者;但是,中国程心成立时,中国的债券市场还没有形成,只有国债,国债利率受到严格限制,不能低于银行利率。毛振华感到无奈:“在这个行业,你不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扩大市场!”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在公司成立的头14年,中国程心的评级业务基本上没有盈利,毛振华只能咬牙坚持。2006年,中国人民银行开放银行间债券市场,市场迅速扩大,评级成为一个有利可图的行业。2011年,中国信用评级公司成立19年后,利润首次突破1亿元。

在这19年里,我不知道有多少后来者的年利润已经达到了几十亿甚至几十亿。“我们花了20年时间才达到这个规模,但它实际上失败了,因为你选择了一个被动增长的行业。”毛振华说。在公司成立10周年之际,这种失败感更加强烈,因为当时中国没有诚信的积累,互联网的财富英雄在舞台上闪耀。当时,毛振华的人事关系还在办公室,他还有机会回到系统担任主任,但他还是放弃了。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在萧条时期,喜欢研究宏观经济学的毛振华发现了一个秘密:人均收入超过1000美元的中国,正进入资产升值时期。投资商业成了毛在购物中心的第二次尝试。与评级业务相比,中国程心的投资业务要成功得多。中国程心的第一笔投资是1999年收购位于北京长安街的招商局国际金融中心,这在亚洲金融危机期间曾是一座未完工的建筑。包装后,中国程心获得了巨大的利润。这些年来,我们以股权的形式参与房地产开发,中国程心从未失手。然而,毛振华说:“投资是被迫的。如果有一个好的评级市场,我肯定不会投资。”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如今,中国程心已成为中国评级行业的龙头企业,但与毛振华提出的“做中国的穆迪”的目标相去甚远。因此,他的离开也有一些悲伤的含义:许多事情注定是不可能通过个人努力改变的。

当然,选择淡出诚信的日常经营管理并不意味着毛振华淡出评级业务;相反,他密切关注行业的变化,这承载了他的价值观和荣誉感。“公司不需要我像以前那样做好事。”他的角色是掌握公司的方向。“不要让他们浮躁,不要让他们做出大的偏差,坚持这些原则。这个行业赚大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对他来说,中国信贷不是一个成功但“基本正确的选择”。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在过去的20年里,商业从来没有给毛振华带来巨大的快乐。“尽管中国程心已经走过了20年,但它仍然非常脆弱,不可能有大的错误。有一件事可以把你弄出来。”他认为这是由行业的特点决定的。评级是一个以保守主义为生命的行业。谁对谁就活下来,如果他错了,他就会死。

除了生死之忧,他还形容“做好事就是走向一件神圣的事情”,但觉得很难。“我觉得寺庙很棒,我发现住在里面的和尚不太好。”在他看来,中国的评级行业已经有20年没有完全定型了。“中国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金融风险,所以似乎任何人都可以评级;只有在系统风险测试之后,市场才会关注评级的作用。”

“改革开放以来,我经历了几乎所有的变化,如思想、产业、社会结构等。”这20年的丰富经历,世界上的一切,尤其是起起落落,也为他现在的选择奠定了基础。

1999年,有关部门对毛振华的调查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中国程心成立之初是一家国有企业,有12名国有企业背景的股东。虽然毛振华是创始人,但他没有股份。1998年,在“国退民进”的浪潮中,中国12家国有企业的股东程心选择了逐步退出。国有资产在中国程心重组过程中是否流失是中央纪委调查的原因。虽然没有发现问题,但毛振华成了一只受惊的小鸟。转型之后,作为一名学者,毛振华曾经私下里说过,“在中国目前的环境下,商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中国企业家的死亡率太高。中国没有把企业做大的环境,尤其是金融企业。我现在退出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作为第一代企业家,公司发展了,我不是一个消极的人。”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2006年,穆迪真诚地购买了股票,毛振华感到“悲痛和愤慨”。监管机构要求穆迪持有股份。“监管机构认为,地方评级公司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必须让外资进入。”毛振华说,“穆迪的加入对中国程心没有任何贡献。”它的诀窍是一种财务分析方法,这一点我已经了解。”尽管穆迪当时以高价收购了中国程心49%的股份,但在毛泽东看来,这仍是一笔“错误的交易”,尽管这仍是一次“成功的谈判”。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做诚信的时候,毛振华经常被问到:你给别人打分,谁给你打分?言下之意,这是政府授权的吗?即使在完全在市场中成长起来的评级行业,人们仍然愿意相信政府的权威。近年来,政府的影响力似乎越来越大。“一流的人才应该去企业创造价值;但现在一流的人才都去参加国家考试了。”毛振华尤其怀念20世纪80年代的启蒙年代——年轻人在思考中国的未来,僵化的观念被一个接一个地颠覆,整个民族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活力。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毛振华是一个有使命感的人。他回忆起自己20多岁时担任海南省政府副主任的经历——每天骑车上下班。“如果我的建议被采纳,会对社会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而且会有无穷的能量。”现在,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好老师。“如果你想当老师,你必须冷静。你不能把权力和官员相提并论。你不能和商人谈享受,但你的自由和你的假期是别人享受不到的。”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对话

当你24岁的时候,你成为了一名有前途的地方干部。你为什么在1992年出海?

毛振华:首先,我很沮丧,在想该怎么走。我觉得出海是一个机会。我不仅下台了,而且在我们公司的同事中,部门经理甚至全体员工都是国家公务员;不仅仅是公务员,还有三种人拿着铁饭碗——国家机关、大学和研究机构。我们公司有许多中国科学院的毕业生。

1992年,出海的核心人员来自主流。在过去,它是被迫出海的,也就是说,如果你不能和它相处或不能融入它,就去海上。这一次(1992年),你主动出海。公务员下海,这在当时形成了一个浪潮。这些人出海后,改变了中国企业家的构成。

为什么会有一波公务员出海?

毛振华:改革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为什么?他不骄傲。这肯定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在早期的改革中,官员们牺牲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他愿意下来。他不认为那个职位如此崇高。如今,经过几年的复苏,官员们的情绪、就业趋势和整个文化都发生了变化。

你认为这种复苏会有什么影响?

毛振华:(在正常社会中)一流的人才做生意,创造财富;二流和三流的人才成为公务员。公务员非常保守,按规矩办事,没有创造性。现在所有的优秀人才都去了政府,去照顾这些市场上的人,所以我们不是一直在负责?政府没必要这么做。把人才放在公务员身上,然后照顾我们这些二流和三流的人。你认为这个社会有创造性吗?

毛振华:退出是一种解脱

一流的人才不会创造财富,只会享受财富,那么社会就会出现大问题,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改革。从表面上看,这次改革是一次经济改革。事实上,这是一种利益格局的调整和社会资源的重新分配。如果你不改变这一点,中国社会将会出现大问题,经济转型将无法实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改革在人们中引起了如此多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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