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梅：执行《食品安全法》需方方面面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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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中国食品科学技术研究院副院长刘秀梅《食品安全法》在国际上是先进的，但在中国国情面前却是超前的。法律在理论和要求上都非常严格。短期内我们肯定达不到法律的要求，我们仍然需要各方的努力。2011年，食品安全事件在世界各地频频发生。在国外，德国的“二恶英有毒饲料”事件、美国的沙门氏菌事件、大肠杆菌污染事件、欧盟的“双酚a”事件以及日本的“禁止生牛肝”事件都被频繁报道；在中国，瘦肉精、废油、染馒头、可燃面条、超标金黄色葡萄球菌、酿造豆浆、“一滴香”等事件层出不穷。一段时间以来，消费者谈论食品颜色的变化，食品安全恐慌给社会带来了不良影响。 近日，中国食品科学技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研究所研究员刘秀梅女士接受《中国商报》专访，解读国际国内食品安全热点事件，从政府、企业、学术界和消费者等不同角度阐述中国食品安全的现状、挑战和对策。 食品安全的整体形势正在好转 中国商报:中国食品安全的现状和发展趋势是什么？ 刘秀梅:目前，中国食品安全的总体形势是好的、积极的。首先，法律趋于完善，各行各业都采取了行动。所有利益相关者正在共同努力促进食品安全。与此同时，相关食品安全标准也在不断提高。与往年相比，无论是社会关注度还是监管部门的执行力度都有了很大提高。虽然出现了一些食品安全事件，如三聚氰胺和克伦特罗，但总的来说，它们正朝着一个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每日新闻:从政府、企业、学术界和个人消费者的角度来看，我们应该如何提高食品安全意识和行为？ 刘秀梅:从政府的角度来看，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政府普遍高度重视食品安全。 2009年，中国颁布了《食品安全法》，随后在2010年成立了食品安全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国务院副总理担任主席。委员会自成立以来，不断协调各项职能，全力以赴，直接负责重大食品安全案件的处理和部分部门的协调工作。 目前，中国有两个权威专家委员会，一个是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委员会，另一个是食品安全标准审查委员会。这两个委员会在技术方面代表政府。虽然它是一个专家机构，但它聚集了各个部门和不同领域的专家，他们在这些领域有一定的影响力和丰富的经验。它在提出我国食品安全评估的重点工作、食品安全标准的修订计划以及各个阶段的审查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此外，每当有一些重大或特殊事件发生时，尽管对一些事件的响应速度仍然不够快，但监管当局会尽力发挥各自的职能和把关人的作用，并尽力做到每一步都做得更好。 此外，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于去年成立，旨在从另一个角度为各种国家政策提供技术支持。该部门于去年10月上市，目前正在紧密组建中。 我认为，从这些方面来看，无论是建设委员会还是实质性机构，都表明我国政府在食品安全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而且决心也相当大。 例如，从企业的角度来看，中国食品科学技术协会在过去三年里一直与政府密切合作，举办一年一度的国际食品安全论坛，邀请来自包括美国和欧洲在内的世界各国专门从事食品安全管理和科学研究的顶级专家。虽然这只是一个社会，但不同领域的企业都会参与其中，在整个食品行业中起到了主导作用。 近年来，协会领导和协助政府制定了许多与食品安全相关的标准，实际上领导行业努力推广标准，并使商业界在理解和实施标准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例如，去年发布的速冻大米食品标准是营养与食品安全研究所和该协会多年努力的结果。在其他方面，像方便面这样的标准也正在制定；我们正在积极参与一些基本的国家标准，如污染物标准和食源性致病菌标准。 此外，4月18日，研究所将成立一个小组委员会，即食品安全和标准技术小组委员会，该委员会将高度重视和投资研究所的总体思路。该委员会包括来自政府、学术界和商界的专家，他们将直接或间接地推动整个行业，增强食品安全意识。 除了学会领导行业，许多企业，包括合资企业和国有企业，都大大提高了对标准的理解。当中国在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时，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之间仍然存在很大差距。一些合资或外资食品企业非常重视标准工作，积极向政府提出建议，但国内企业很少参与。现在不同了。在制定标准时，大、中、小企业都有反馈的行为，包括在制定标准时提供数据。我认为，近年来，特别是近三年来，企业、行业和政府之间的互动非常好。一些论坛，包括制定标准、起草和修订计划，不断增加了企业的参与，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 政府企业需要对食品安全有更深的理解 日报:中国的薄弱环节是什么？应该如何解决？ 刘秀梅:实际上，各方面都有一些缺点，因为食品安全是无止境的。我认为政府在一些日常工作中做得很好。但是，当出现问题时，特别是面对重大食品安全问题带来的负面影响时，仍然存在处理问题。 首先，食品安全问题分为几类。一是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如不良行为，违反法律和纪律，伤害人民，造成损害人类健康，甚至造成一些其他不利的社会影响，如三聚氰胺，克伦特罗等。社会各方的行动往往是一致的。主要原因是这些事件比较大，政府非常重视，事件的处理和社会反馈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但是另外两种类型，一种可能根本不是真正的食品安全事故。有些事情可能会被媒体过度曝光，而不经过彻底调查或信息来源的进一步核实。如今，随着媒体的多元化发展，平面媒体和网络媒体并驾齐驱，尤其是网络媒体，更难控制。每个人实际上都是一个“自我媒体人”，可以通过手机和网络终端发送信息和写微博，并把它们传播到网络上。有些东西本身可能很小，但当它们通过媒体传播时就会被放大。甚至一些食品安全问题都不是真实的，但是它们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例如，2011年10月，我错过了饺子中金黄色葡萄球菌的事件。事实上，没有因食用速冻水饺而感染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案例，只是标准宽松或严格。然而，由于大量的报道，人们非常关注。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媒体交流和专家解释，消费者逐渐明白有些问题并不那么严重。 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另一种说法，也就是说，这件事本身并不好，但严重性并不那么大，比如染馒头、酿造豆浆、骨头汤等等。这些事情最终都没有造成食品安全隐患，但是企业在食品生产、加工和经营过程中不透明或宣传过度，缺乏行为和执行标准。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们应该注重引导行业，在行业内互动，发现问题，而不是引起普通人的过度恐慌。 日报:我国目前做了哪些努力？ 刘秀梅:相关问题需要不同利益方的更多投入。最近，国务院食品安全办公室和中国科学技术协会联合推出了由中国食品科学协会牵头的《中国食品安全科学普及纲要》。在讨论宣传大纲时，一般认为全社会都需要加强食品安全的科普知识。 不同的相关方有不同的要求。例如，政府必须首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食品安全问题，并清楚地了解在第一时间出现的问题——如果是食品安全问题，密切关注它；如果这是一个行业问题，政府只需要监督行业把事情做好；如果是一件社会影响过大的事情，应该向社会公布，以便一些科学组织或媒体能够尽快澄清此事。 风险管理不是简单的管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这也是不同政府监管部门需要不断学习的课题。对于企业来说，有些课程是“交学费”，比如三聚氰胺和瘦肉精。然而，中国的大多数企业都是中小型企业，例如一些乳制品原料供应商——奶农和蔬菜种植者。他们中的许多人是非密集型个体生产者，他们当然对食品安全了解不够。这就要求政府主管食物链的相关部门，加强对不同环节的教育、宣传和培训。我认为社会对某些知识的认知还存在一些问题。因为他们不了解它的危害，他们可能会误用它，或者认为使用它并不重要。如果他们赚钱，他们将造成社会危害，他们个人的贡献将是巨大的。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都应该对食品安全有具体而深入的了解。例如，我们不仅要知道自己的加工技术，还要知道在某个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要提高生产水平，必须了解相关标准和食品安全控制措施。食品安全是无止境的，因此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补充知识并将其应用于实践。 日报:中国食品安全立法的特点是什么？ 刘秀梅:现行的《食品安全法》于2009年颁布。这部法律一颁布，我就说它是超前的，是与国际食品安全的最新形势和理论紧密结合的。该法明确提出了政府部门的风险评估和风险管理，即管理，这在全球食品安全领域还是一个非常新的概念。1997年《食品法典手册》采用了风险评估和风险管理，而我国风险评估所涉及的专家活动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至本世纪初，专家人数也非常有限。因此，向社会普及这一科学概念并让全国人民了解它，对政府和实施企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可以说，这部法律在国际上是先进的，但在中国国情面前却是超前的。法律在理论和要求上都非常严格。短期内我们肯定达不到法律的要求，我们还需要各方面的努力。 去年1月，美国国会通过了《美国食品安全现代化法案》，这与之前的“危机应对”不同。它强调“预防”，更加重视食品生产行业本身，以加强食品安全监管。相比之下，我国政府加强监管是正确的。食品安全不仅是一个公共卫生问题，也是一个民生问题，甚至是一个影响社会稳定的问题。政府不敢忽视食品安全，这可以从以往事件的处理中看出。卫生部也多次提到，人们关注的问题是我们关注的问题，是关系到人民健康的问题。因此，一旦出现食品安全问题，只要反响很大，政府就会进行投资，尤其是对食品生产企业，包括标准。 警惕食源性疾病 日报:企业应该如何尽快跟上国家法律和政府监管？ 刘秀梅:相反，我们的食品工业发展很快，但是食品企业的结构，无论是产业结构还是规模结构，都与美国等发达国家有很大的不同。例如，美国的大多数企业工业化程度更高。此外，美国法律已经实施了很长时间，食品加工者和经营者的法治理念远远高于我们的行业。我们很多个体食品加工企业倒闭后可以重新开始，但在美国、欧盟等地，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因此，企业应加强自律，丰富食品安全标准、知识和相关法律的普及。 日报:以美国和欧盟为鉴，中国今后应该从哪些方面加强食品安全监管，以防患于未然？ 刘秀梅:在全球范围内，特别是在美国和欧洲，他们致力于监测和控制食源性病原体。美国农业部实施的措施有具体的目标，例如规定沙门氏菌病的发病率应该降低多少。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问题。去年，美国发生了几次沙门氏菌和大肠杆菌事件，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与我们不同。他们习惯吃生水果和蔬菜，而中国人习惯烹饪熟食。一方面，这是一种生活习惯；另一方面，我国果蔬产业化和加工的产业化水平还没有完全进入人们的生活。 但我个人认为，随着中国国民经济的发展和工业化水平的不断提高，整个农产品前处理技术(000061)将逐渐普及。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中国的工业化食品可能会导致食源性疾病。发生了冰淇淋中毒、巴氏杀菌奶中毒、花生酱中毒等事件。以前在美国。除了三聚氰胺和克伦特罗等食品安全问题外，中国还没有出现工业化产品的细菌污染事件，但行业必须保持警惕，因为一旦出现问题，将不会影响到一个家庭，而是整个销售链，这将影响到更多的人。 日报:我们要走多久？ 刘秀梅:现在我国已经掌握了检测和追溯技术，但是在中国不同的省份应用时，由于发展水平不同，实际效果会有很大的不同。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国能否像美国一样及时对原材料进行取样甚至追踪，还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我很担心这个。目前，中国没有工业产品污染事件，这是我们老百姓的运气，政府和企业。如果发生类似美国的事情，每个人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目前，国家投资很大，尤其是在技术和设备方面。设备并不比美国实验室差，包括各省市先进的可追溯仪器。然而，有些仪器被搁置在那里，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可能是因为没有人能使用它们，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存在设备利用的问题。 归根结底，科普知识、检测能力和技术人才都是人的问题。因此，应着力提高全行业和全社会人员的基本素质、技术能力和管理水平，加强食品安全相关单位的人员培训和能力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