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琏：深化改革 先把“顶顶层”设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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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改革”被提及68次，改革的内容也占据了很大的篇幅。改革是中国目前的共识，但如何改革，需要什么样的顶层设计，关键在哪里，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

2012年3月17日，在中国高层发展论坛上，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提出了“顶层设计”的概念。

吴敬琏认为，过去一年，中国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各地采用的政府主导的发展模式投资过多、成本高，难以为继。主要原因是经济体制障碍尚未消除，有利于创新和创业的制度尚未建立。

吴敬琏强调，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加强“顶层”设计，调整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具体来说，大家都在讨论各个部门的改革，比如财政顶层设计和财政顶层设计。“但是，有一个问题必须首先解决，那就是这个‘顶层’的设计。”吴敬琏说:

现在没有“摸着石头过河”了

关于“顶顶”的设计，吴敬琏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这是两个不同方向的选择:市场经济能在法治下实现社会公正和共同富裕吗？或者一个强大的政府应该控制国家经济和整个社会，国家资本主义，甚至强大的资本主义？“这是我们面临的一个关键问题，也是过去三四年中一个非常有争议的问题。我想是时候得出结论了。”

吴敬琏说，他的观点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书记、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刘鹤的观点是一致的，即中国经济的成功不能概括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模式的成功，而应该坚持改革方向30多年，坚持发展市场经济。

中国改革30年来，没有明确的目标和总体规划，仍然是“摸着石头过河”，吴敬琏不同意。

在他看来，“1994年的外汇改革和财税改革都是精心设计的”，“摸着石头过河”是一种无奈之举，或者说是“次优选择”，因为在改革初期既没有传统理论作为基础，也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供借鉴。后来，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制度得到了不断的完善。2003年，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也通过了《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议》。这些规划和设计的实施直接带来了中国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的快速发展和繁荣。

吴敬琏认为，这可以用来反驳一些人的观点，即过去的改革没有总体规划，所以各种社会问题的解决应该转向另一个方向，即加强政府的力量，利用政府调动资源，保持高增长。

“高铁奇迹”下“大政府”的弊端

至于是“更多地发挥市场力量”还是“利用政府的强大力量调动资源进行投资，促进经济发展”，吴敬琏说，各种讨论都是很有益的，但结论已经很明显了。近几年来，一些地方通过“大政府强化国有企业”的方式实现了快速增长，但隐藏的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

最明显的例子是“高铁奇迹”。吴敬琏说，高铁当然是一项成就，但正因为如此(大政府强化国有企业)，现在如何处理这两万亿债务？“十二五”期间，国家中长期铁路网规划原计划投资1.8万亿元建设高铁，但现在实际上无法实现，今年也无法维持相应的投资水平。但是那些已经开始的项目呢？这是个问题。

吴敬琏说，改革的重点是政府在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因此，无论是经济改革还是政治改革，核心问题都是政府本身的改革。这项改革确实是最难的。原因是政府自身的改革会触及政府和官员的权力和利益。换句话说，要有勇气和决心去“改造”自己的“生活”。要在改革中取得突破，就必须协调推进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行政命令主导的经济、政府机关和党政官员拥有极大自由裁量权的指令性经济，转变为具有透明规则和法治的市场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