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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5至10年将是中国深化改革最关键、最具决定性和最基本的时期。改革一旦成功,不仅对中国有深远的意义,而且对世界也有巨大的影响。”3月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海南)改革与发展研究院院长、国内研究体制改革的权威专家迟福林告诉《中国商业报》。在迟福林看来,行政体制改革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避免的尴尬。因此,深化改革既不能拖延,也不能盲目;在需要中央而非国务院主导的“顶层设计”下,中央政府应大胆决策,消除各种利益关系和噪音,以收入分配改革为突破口,解决中国由私人产品短缺向公共产品短缺转变的主要社会矛盾。 建立中央一级的改革协调机构 中国商报:多年来,改革突破和“顶层设计”等话题一直是两个协会的热门话题。那么,怎样才能形成突破呢?顶层设计长时间延迟的主要障碍是什么? 迟福林:改革确实已经到了一个艰难的阶段。现在最重要的是判断当前改革中的突出矛盾。我认为突出的矛盾是利益失衡,如垄断行业和一般行业的利益、城市和农村的利益、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的利益、部门的利益和整体的利益等。 对于深化改革和顶层设计,有三个重要问题:切入点在哪里,由哪个机构负责推进和领导,以及如何确定具体的推进时间表。 寻求改革的突破口应该从当前的社会需求出发,有利于当前经济发展方式最迫切的转变,同时也是一项具有强烈社会声音的改革。例如,收入分配影响全局,在国家从投资驱动型向消费驱动型转变中发挥重要作用,也是社会在许多方面期待的改革。 其次,中国目前需要实施的转型绝不是简单的经济转型,而是经济发展方式、政府行政管理体制和社会改革发展的综合转型。必须指出的是,在过去的30年里,普通人的核心需求发生了变化,绝大多数人已经从私人产品的短缺转向对公共产品、公共信息和社会公共事务的参与和监督,这意味着如何尽快建立合理的公共治理结构成为一个关键问题。 第三,今天的深入改革都涉及复杂的利益,因此需要强有力的协调和推动,中央政府需要强有力的决策。例如,党政分开已经提出了20多年,但在过去,往往有更多的一般口号和缺乏强有力的宣传。现在,选择普通民众的共同需求,实现政府转型,更加务实和紧迫。 中国商报:在选择改革突破口时,胡德平认为,农村土地改革的根本,就是要让公有制真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来,而法治、程序和制度已经相对健全了这么多年,但是还没有落实。因此,我们必须从政治改革开始;吴敬琏提出了“顶层设计”来扩大防治部委的利益;李一宁强调中央和地方分税制改革,而你提出要防止“政府增长倾向”。那么,深化政治体制改革顶层设计的难点是什么?有参考推进路径和大致时间表吗? 迟福林:现在,大家谈论的“顶层设计”主要释放了三层信号:一是改革背景和过去发生了很大变化,需要新的蓝图和新的计划;其次,改革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以及利益关系的失衡所导致的矛盾更加深刻和复杂。如果没有顶层设计,就很难全面推进当前的改革,因为它既是经济改革,又是社会改革和政治改革;第三,改革需要加强协调,包括顶层设计和协调。 也就是说,改革的背景、特点和协调是顶层设计首先要澄清的问题。在我看来,首先,顶层设计的改革目标设计非常重要。首先,我们必须以公平和可持续性为目标,注重利益协调;第二,重点在五个方面:“消费主导、人民财富优先、绿色增长、市场化和政府转型”;第三,我们应该在中央一级推进顶层设计。 推进政府转型有两个关键问题。首先,权力制约权力与社会监督权力相结合可以避免制度腐败。第二,改变绩效评估方式,扭转地方政府把gdp增长作为唯一价值的倾向。 中国商业新闻:你的意思是中央政府应该推动它而不是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还是恢复原来的经济结构调整委员会? 迟福林:这不是简单的复苏。NDRC既有宏观协调职能,又有项目审批职能,部门、行业和地方的改革很难超越部门利益进行协调。当前的改革主要是由于各种利益的不平衡。如何超越部门利益、行业利益和地区利益,是国务院某一部门难以协调的。而且,部门利益的自我约束非常强。面对部门利益协调的失衡,要求协调机构超越部门利益。现在和过去有许多不同之处。改革遇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如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政府与社会的关系等。改革具有多重属性,其深度和复杂性大大增加,需要一个组织来协调各部门的利益。 我们应该考虑是否恢复经济结构调整委员会的问题。 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的成立主要是为了推动经济体制改革,但现在对政治体制改革的要求非常突出。作为一个老的“改制人”,1988年我在海南担任体改委主任,当时我主要履行股份制的审批职能。因此,从感情上讲,旧的国家体改委当年做了很多好事,但在今天的背景下,仅仅恢复和重建旧的体改委并不能做好很多事情。例如,中央政府提出了一个大系统,行政决策权、监督权和执行权受到三方的制约,但它们不能被推动,也没有人能够实施。 另一个例子是医疗改革,它需要十几个部门,包括卫生部、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和财政部。当时,经济结构调整委员会也建立了部长间联席会议机制,但结果并不显著。因此,未来的中央顶层设计机构不仅是中国改革的决策部门,也是中国改革的指导部门和协调部门。它只能是现实的,而不是想象的,这就要求中央高层领导人来负责这件事,这就要求建立一个中央政府直属的改革协调机构。 中国商业新闻:这个机构什么时候可以成立? 迟福林:我个人希望它能在十八大后成立。 收入改革应该是决定性的 中国商报:在你最近的文章中,二次改革、二次转型和消费导向已经成为关键词,而引导消费的前提是分配改革。那么,当前收入分配改革的主要困难是什么?收入分配改革总体规划推迟的主要障碍是什么?在本届政府任期内,我们如何推动全面改革计划的出台?如何跟进支持计划? 迟福林:要在当前的改革中取得突破,核心任务是做好三件事。首先,理顺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近年来,地方政府加强了对市场的干预,影响了市场化改革。中国需要的是市场主导的有限政府,而不是政府主导的有限市场。第二,以打破垄断为重点,推进国有企业改革。以公共福利为目标调整国有资本配置,将巨额国有资本用于最迫切的公共服务领域,不仅有利于国有企业改革,也为民营企业的发展创造了空空间。第三,推进影响全局的收入分配改革至关重要。改革开放以来,收入分配改革的呼声日益强烈。早在几年前,政府就把它列入重要议程,但由于涉及的问题范围很广,还没有形成明确的计划。因此,中国当前改革中最深层次的矛盾是利益关系的失衡。只要收入分配不调整,改革就很难触及实质性问题。然而,中国经济的转型取决于居民消费能力的提高和消费倾向的改变。如果不推进收入分配改革,经济转型就很难有动力。当前的收入分配改革涉及到利益关系的调整,这涉及到利益关系调整的未来判断。更深层次的“两个同步”(即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的同步、劳动者报酬与生产率提高的同步)也涉及到对政府的约束,以及政府能否下定决心打破这种利益关系。我认为现在基本条件已经成熟,政府可以做出相应的调整。在整体条件成熟、社会呼声强烈、社会发展大局将受到长时间拖延影响的情况下,应该说,在今年内推出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并提出财税改革配套方案确实困难,但并非不可能。 中国商报:近两三年来,国内外形势非常复杂。在这个时候推进改革是不是更困难?值此邓小平南巡讲话发表20周年之际,有什么借口可以避免因形势而阻碍改革呢? 迟福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们看到,当前的外部环境确实发生了变化,如欧洲债务危机,国际环境也发生了深刻变化;国内利益是复杂的。在这个时候,越是要注意防止两种倾向:第一,不要害怕改革,越是积累矛盾,对“小混乱”的恐惧往往是“大混乱”的积累,害怕改革是没有意义的;第二,不能盲目改革,要从自身的基本需要和基本国情出发,把握改革的主动权。第三,在国内外剧变的形势下,改革的呼声太多了。此时,改革的思路必须清晰,我们不能动摇自己的路线,也不要过于担心。未来5~10年将是中国深化改革最关键、最决定性、最基本的时期。改革一旦成功,不仅对中国承前启后具有深远的意义,而且对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

标题:迟福林:以“最高权力”推动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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