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利率市场化不切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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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银行(601988)利润丰厚，人们经常认为赚钱太容易了。在当前利率管制的背景下，高达3个百分点的短期贷款利差受到了公众舆论的批评。但是高利差能持续多久呢？贷款扩张背后隐藏着多少风险？

随着房地产监管的到来和地方融资平台的高峰，各界人士越来越关注银行资产是否存在风险。带着这些问题，蔡颖记者走访了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601328)。在连平看来，无论是房地产监管还是地方融资平台，要想规避系统性风险，都取决于中国经济能否实现“八保”。

警告线下降30%

《人才》:你如何看待本轮房地产市场低迷给银行带来的风险？

连平:首先，问题不在于银行贷款给开发商的比例。由于房地产形势不佳，商业银行今年将更加谨慎，对开发商的贷款将进一步缩水。

从按揭购房的角度来看，即使有大风暴，问题也不大。按揭贷款对银行来说是一笔很好的资产，因为按揭首付比例比较高，而且中国人的储蓄率比较高，所以不会轻易被切断。需要注意的是，中国企业贷款中相当一部分抵押品是房地产。如果房地产价格大幅下跌，可能会影响这部分抵押品的价值。然而，经过仔细分析，银行在计算抵押品价值时通常会打6-7%的折扣。因此，如果房价长期不大幅下跌，应该说风险不会太大。

如果房地产会给银行业带来风险，那么它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房价波动剧烈，跌幅超过30%；另一个是房地产市场已经下跌了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这将对银行业的房地产贷款和商业银行的其他贷款产生一定的影响，否则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人才》:与房地产相比，你认为本土融资平台的风险和还款能力如何？

连平:本地融资平台风险稍高。与约7万亿元的房地产贷款规模相比，地方融资平台的贷款总额更大，超过8万亿元。从目前地方政府的收支情况来看，今年地方政府的压力相对较大。这是因为今年还款额相对较大，而由于房地产投资的大幅下降，地方政府的土地销售收入可能会大幅缩水。土地销售收入约占地方政府收入的四分之一，一些地方政府甚至达到一半。

其次，这取决于今年当地整体经济增长，这与税收有关。如果增长率能保持在8.5%-9%，一般来说，地方政府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如果增长率急剧下降，税收也可能减少。

此外，这还取决于中央政府向地方的转移。目前，中央政府转移名额的比例超过30%，但现在转移到地方政府的比例越来越高。我不认为这个比例可以降低，但它可能会再次上升，因为地方政府今年肯定难以获得财政收入。

“人才”:会不会出现房地产风险和地方政府融资平台风险重叠的极端情况？

连平:如果经济增长能稳定在8.5%以上，政策灵活，房地产就不会有问题。此外，2012年，房价确实有所下降，我认为政策会有所松动。现在，限购已经限制了一些迫切的需求。此时，你说存在巨大的系统性风险，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不可能的。

蔡颖:中国银行业面临的风险与欧美银行面临的风险有什么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连平:欧美国家金融危机的特点是市场风险和流动性风险。当出现问题时，它会迅速蔓延。再过两三天，一个大问题就会出现，成为一场危机。但像中国这样的房地产和融资平台本质上是信用风险，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控制的。例如，开发商的贷款还没有出来，现在银行有充足的流动性。如果它过期了，它就会过期。

我们的不良贷款率现在只有1%左右。由于今年房地产价格下降，地方融资平台还款期相对集中，不良贷款率可能会略有反弹，但即使反弹至2%，也没有大问题，因为从商业银行的角度来看，过去对不良贷款率的容忍度约为2%。另外，现在拨备很大，整个银行业的不良资产超过4000亿元，拨备270%，超过1万亿元。如果巴塞尔协议三在今年实施，准备金将会增加。

“人才”:不良贷款率的持续下降是否与贷款规模的快速扩张有关？

连平:这有一定的关系，但也与银行风险控制水平的提高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不能用西方银行在这场危机中的问题来比喻中国银行业。问题是不同的。西方银行的杠杆率非常高。一旦出现问题，流动性吃紧，资本和拨备就不会有任何阻力，就像一场灾难。但是，中国银行业的杠杆率很低，衍生产品很少，主要业务是贷款。

说白了，可以讨论的是，房地产公司和地方融资平台不能偿还贷款，但他们不能在今年年底前偿还。在特殊情况下，他们可以通过延长还款时间来做一些延期或获得一些抵押品来消化可能已经成为不良贷款的业务。

对信贷的需求强劲

蔡颖:过去一两年，银行理财产品迅速扩张，变相提高存款利率。目前我们能“推舟”完成利率市场化改革吗？

连平:我认为目前可以推进，但现在不是全面、快速实现利率市场化的最佳时机。

由于整个经济对信贷的需求非常旺盛，当存款利率上升时，商业银行肯定会大幅提高贷款利率，将压力转嫁给实体经济。这也是中国、韩国和台湾在利率市场化时面临的不同环境。当时他们对贷款的需求不强，所以当存款利率上升时，贷款利率就不能上升，存贷款利差就缩小了。因此，贷款市场化和利率市场化是不现实的。

蔡颖:如果贷款利率升得太高，银行的一些优质客户会选择发行债券而不是向银行借款吗？

连平:问题是发行债券有一定的限制，不是你想发行多少就可以发行多少。它有一定的比例。中国的特点是，目前商业银行的贷款似乎仍然需求量很大。从目前实际贷款利率的上升可以看出信贷需求的规模。蔡颖:为什么中国目前的贷款需求如此强劲？

连平:这与中国的软预算限制有关。地方政府有责任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地方政府主导投资，其约束是软约束，因此投资需求大；第二，中西部地区还有很大发展，对信贷的需求自然会很大。目前，信贷供应紧张，这将使信贷价格上涨。如果信贷被释放，宏观经济会运转吗？这将导致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这是另一个大问题。

“人才”:即面临银行信贷市场化与维护宏观经济稳定之间的矛盾。

连平:是的，这个矛盾是中国独有的。在其他国家，你可以看到利率市场化，因为没人想要这么多贷款，而且需求也不强。你放手，一旦银行竞争，贷款利率就会下降。